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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地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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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悲傷和混亂之後,家裏總算平靜了下來,大家漸漸學會走出這段悲傷的陰影,或者埋藏在心裏。

赫蒂,自從亨利離開後,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,總是抱著亨利送她的木頭兔子,默默地坐在門口。

“麽!赫蒂,哥哥們回來啦,今天做了什麽呀?”

一回到家,克勞斯立馬放下手上的東西,打理好自己,抱著赫蒂逗她,這一個月來,克勞斯一改以往的樣子,對著赫蒂近乎討好,只願自己的小妹妹開口說話。

雖然沒什麽成效,可是赫蒂卻越來越喜歡在家裏跟著克勞斯,只要克勞斯在家,赫蒂必然待在他身邊。

“看,寶貝兒,哥哥給你摘了好吃的果子,喜歡嗎?”

不論出於什麽心理,一個月的寵愛,讓克勞斯漸漸習慣了對於一個人的縱容和討好,從口袋裏拿出幾顆新鮮的紅果,克勞斯將逗笑小姑娘當作每日必修的課程。

赫蒂小心翼翼伸手去拿哥哥手裏的果子,小姑娘最喜歡鮮艷的果子了!

赫蒂的小手卻被克勞斯一把包在自己的手裏,“快!叫哥哥!不然不給你吃哦!”

赫蒂卻只是看著克勞斯,不說也不動,一刻鐘後,可憐的克勞斯放棄了自己的堅持,不論怎麽威逼利誘,妹妹還是不說話,看著那小眼神兒,又不忍心不給她吃吧!

“給!吃吧!”

赫蒂乖乖躺在哥哥的臂彎裏吃水果,白颯颯的臉憋得紅撲撲的,小嘴不斷地蠕動著,像只可愛的小松鼠。

“麽麽!”路過的麗貝卡沒能忍住自己妹妹臉蛋的誘惑,狠狠的親了兩口,看著妹妹無動於衷的樣子,失望地走去了廚房。

科爾把自己削好的小木骨頭遞給赫蒂,捏了捏她的臉頰,被克勞斯拍開之後無奈進廚房被姐姐奴役。

“寶貝兒自己在這裏玩兒會兒,哥哥去去就來。”眼見以利亞招呼自己,克勞斯小心把妹妹放到凳子上,揉揉她軟乎乎的頭發,擡腳離開。

“哥哥!”赫蒂看著離開的克勞斯,輕輕喚了聲。

屋外,孩子們各忙各的,屋內,大人們卻商量著決定家人一生命運的大事,幾番爭執之下,終於,他們決定了。

夜半,艾斯特圍著火盆,不時撒下些東西,嘴裏念念有詞,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劃下,待她發出命令,邁克挨個兒弄醒了聚集在周圍的孩子們,執行計劃。

當克勞斯抱著赫蒂醒來的時候,房間內除了他、赫蒂、麗貝卡有意識,其他兄弟們都已躺在地上,胸口被刺,身下全是血跡,而他們的父親,拿著劍,面目猙獰。

“Father,你要幹什麽?”克勞斯驚怒不已,雖然他一直知道父親不喜愛自己,可他從來也沒想過父親要殺他,要殺他們!!!

“Father!”麗貝卡看著這樣可怕的父親,顫抖著,傷心著,卻不敢相信,害怕地退後,任憑哥哥擋在自己身前。

赫蒂躺在哥哥懷裏,感受到哥哥姐姐的害怕與激憤,目光怯怯地看向父親,努力握住哥哥姐姐的衣袍,她很害怕,但是她要和哥哥姐姐在一起。

“很快你們就會變得不一樣,不要害怕!”邁克大步向前,一把拉過麗貝卡,一劍刺了進去,麗貝卡無力躺倒在地,眼神絕望。

“Father!”克勞斯怒吼一聲放下妹妹撲向邁克,也被邁克一劍刺倒。

“Run!”這是克勞斯留給妹妹的最後一句話。

小小的赫蒂像兔子一樣受到了驚嚇,急忙往門口竄去,卻被邁克一把抱住,蓋住眼睛,“一切都好好的,寶貝兒!”,感受到父親的親吻,胸前一陣刺痛,溫熱離開了自己,黑暗中,赫蒂失去了意識。

火光劈裏啪啦的綻放著,克勞斯眼皮掀了掀,終於從昏迷中醒來。

視線中,兩個妹妹躺在自己身邊,毫無意識,克勞斯第一次感到無助以及憎恨。

兄弟們不見了,父母不見了,夜晚裏,克勞斯獨自照顧著妹妹們,細心地為她們裹好被子。

“唔?克勞斯!我們沒有死嗎?”麗貝卡率先醒來,看著自己和哥哥胸前的血跡,想起昏迷前父親手握滴血的劍,麗貝卡陣陣發顫。

克勞斯一把摟過害怕至極的妹妹,細聲安慰著她。

隨後,被子裏赫蒂抖抖身子,在哥哥姐姐的驚呼中坐了起來,說了這麽久以來的第一句話:“哥哥姐姐……”撲進兄姐懷裏,三人摟作一團。

“oh,天吶!我們赫蒂好棒,不要怕,哥哥姐姐會永遠保護你的。”

劫後餘生,麗貝卡激動地抱著赫蒂淚水漣漣,卻不斷安慰著妹妹,堅強得像個戰士。

克勞斯大手一團,把兩位妹妹摟在胸前,暗自下定決心要護著家人一輩子,不論前路有什麽樣的困難。

“嘭!”溫馨的氣氛瞬間被打散,只見邁克端著一杯紅色的液體大刀闊斧般走了進來。

“一人一口,喝了它!”命令般,邁克不做任何解釋,將杯子塞給克勞斯。

克勞斯和麗貝卡滿腹疑問,可眼見父親不想作任何解釋的樣子,只得作罷,不敢違逆,一人喝了一口。

“天吶!嘔!”麗貝卡滿口腥味,好像要吐了,卻又覺得口渴被止住了。

“這是!!!”時常打獵的克勞斯立馬察覺出來了這是什麽!血!父親讓他們喝血!!!

“快喝掉!”最後輪到赫蒂,小小的她不懂這是什麽情況,不敢喝也不敢動,她害怕父親,不要做父親交代的事情!

邁克看著倔強的小女兒,他知道這件事給她傷害極大,可是這也是為了他們好,女兒抗拒,不為所動,重要的一步卻必須完成,不由焦急出言提醒。

赫蒂被嚇得一抖,克勞斯安慰得拍拍她的背部,看著父親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,小心誘哄妹妹喝了下去。

一場鬧劇般的儀式過後,孩子們並未察覺到自己和以前有什麽不同,這次變故留給他們的,除了荒誕就是陰影。

天堂,越來越遠,暴風雨即將到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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